《应答》作者：容翰夕
文案：
行者正在攀登山梯。他低着头，只看脚下的石阶，那么认真，那么执着，因此他却错过了身路旁，花儿的多彩，芳草的翠绿，藤蔓的朦络摇缀。我想他为什么要登上山梯呢？只因渴求到达山峰？还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

两颗心再贴近，再相印......若无决意，又如何得果？
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告诉你，我玉一般明透的真心。
赵应，我只是想对你说，我爱你。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书玟，赵应 ┃ 配角：郑嘉川，窦昆 ┃ 其它：



第1章 相遇与相别之夏和最后的要求
　　一她和他在夏季相遇，又在夏季相别,在同一季节，同一地点与同样静谧的无言中，他们最终人鬼殊途。一
　　到了夏日最热的几天，知了的叫声震耳欲聋，特别是我从菜市场买菜回家时路过江边，我敢说这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大的蝉叫声！我飞快地逃离了那片区域后听到了儿子的专用铃声。
　　“妈妈，你小声一点哈……我刚才……刚才看见爸爸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丢到二楼的垃圾桶了……嗯，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不要给它说是我告密的哈～”这个小机灵鬼，又给我打他爸爸的小报告了。
　　这个老窦也真是，肠胃不好也不懂保护自己的身体，整天就挂恋着冰箱里的啤酒！唉！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看他现在早就不忌惮郑嘉川叫他照顾好身体的话了！
　　“谢谢宝贝你老妈回家就批\斗你老爸！”我假装恨恨地说。又说了几句，就又向家走去，边走边想这两父子的斗智斗勇，走在路上也不禁笑了两声。
　　但笑还挂在脸上时，我的心猛地抽搐了几下，不安的瞬间无源地涌了上来，无缘的，但又熟悉的，而却又陌生地……
　　五年前，我和她分别后就再也没无缘这么不安！
　　在她于那片像迷宫一样的别墅区失去方向后，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纠缠时；在她在一个恶寒的冬天发烧到40度，无法求助时；在郑嘉川……结婚当天她喝到烂醉如泥倒在路边时。我现在的奇怪心情跟那时的奇怪心情一模一样。
　　我已用尽全力去劝说自己不要管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但我真的无法将它抹去。
　　我像个木偶一样，手颤抖着翻出她的电话备注。
　　我看到我给她的备注，在所有电话备注之后……我为了防止看到她的名字，将字母表的最后一个字母z加在了她的名字前。
　　不认为她会接我电话，所以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我就呆住了。蝉声从旁边隔着一堵墙传来，然后我才记起了，我的孩子和丈夫，我现在身在何处。
　　“书玟。”她轻轻地唤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们天各一方后，我经常想你、我、郑嘉川这样就幸福了吗？我的决定会让你们幸福吗？”她喃喃道，不等我开口。
　　“书玟，郑嘉川昨天去世了。在那栋老别墅，他去了。”
　　“赵应。”我叫了她一声：“你……不要太伤心了，注意身体……”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谢谢你的安慰和你总是在我危难时的现身。”
　　我有什么办法呢？哪有魔力的心灵感应，既让我觉得害怕，又让我拒绝不得。而且，她给予我的比我给予她伟大。
　　“赵应，你安家了吗？”我也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
　　她沉默了一阵之后温柔地笑出了声，说：“你不必替我在意，我不孤单也不要钱和帮助，为什么要结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家了。”
　　“我不信你不孤单。赵应，我知道郑嘉川在你心中很重要！但……”
　　“书玟，”她立马打断了我：“别再说了，呵，你的确猜对了，我只是忘不了放不下，虽然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为他的幸福而幸福。”
　　“你怎么这么感性？！赵应，他有他的家和幸福，你也应该有你的家和幸福！而且郑嘉川已经……呼……赵应……你才是最应该幸福的那个人啊……”我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
　　“赵应……”我说道：“我能帮你些什么？”
　　她又默然了。
　　大约二分钟，我一直等待她说出请求。
　　接着她用十分苦涩的语气道：“郑嘉川的遗书上说……他……想要一本我与他的回忆录，埋在他的墓前。”
　　回忆录？看来他还是不明白她对他的真心！他想要她的回忆录分明是想到了高中毕业时丹老师发给每个人一个回忆录时所说的话—“鉴我们平日所赏关于‘忆往事’的画作，其往往包含着对特别之人的嘱咐与感情，我也赠予你们一本回忆之录，善存之。”
　　“你要写吗。”
　　“要，但不是我写。”她说：“他最后的要求是，‘由赵应陈述后，由王书玟记载……’书玟，我知道你会排斥，但……多年以前的旧帐，我们先放在一边。虽然他想激你，但你不会和早逝的他计较对吗？而且我也想把以前的事一一说给你听。”
　　“为什么？他想刺激我我知道……但为什么你想我知道你和他的事？”
　　“因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她低时说：“书玟，你不想，也不必强求……我这样说不是在服软而让你答应，而是……”
　　“好了，别说了，我受不了你求我，更受不了你总是为我找想。我可以是可以，因为……反正都是往事，我早就翻篇了。我反倒担心你，如果要我记载，你得答应我，你不会陷入往事，然后写完回忆录后，就好好地继续过日子，你可以吗？”
　　“书玟，”她说，：“这五年我都好好地活下来了，难道我还挺不住再来几个五年？”
　　“你把你和他的事回忆一遍就不一定了。”
　　“书玟啊，”她笑了，爽朗地，“无论怎么样，我们三人的生活都已成定局了，不是吗？”
　　她再怎么感觉生活不下去都得活下去，因为所有的事都无法扭转了。
　　“嗯，我明白了。那么你给我一个地点和时间吧。”
　　“我待会儿给你发过来……书玟，你是在江滨路吗？”
　　“你……怎么知道？”
　　“哦？真的是吗？哈哈，只是感觉你说话的音线很像以前你坐在江边的时候的音线。”
　　“赵应，”我问道：“你有特异功能吗？”
　　“我只是记住了我想记住的。”她淡淡地说，“你的才是特异功能呢，心灵感应。”
　　“嗯，好吧，我们不说往事了。”我怕她说以前的她和我。
　　“……”
　　“抱歉。”她好像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得让人疑惑，但从她那边传来的无奈的话语就像一道叹息游入我的体内，削割着我的心脏，让我痛苦不堪。
　　我草草地结束了通话，将购物袋放在了地上，接着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暂时也不想回家。  
　　我不想再去延伸刚才的痛苦，于是我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让思绪随意地在我脑海游荡，回忆就缓缓地潜入了脑内。
　　我记得我们三人见面时也是在夏天一个很热很热的一日，那天我们三人都没说话，只是按着丹老师的指导摆开作画工具然后听她讲课，连回家时也没互相告别。
　　我想继续回忆起之后的事情，但发现我的脑海中早已在五年前竖起了一板高高的铁墙，将现在的我与以前的我隔离开来，让我在这五年得以安然无恙。
　　特别是关于赵应的回忆，我一想到她我就会将注意力转向对郑嘉川以前出糗的种种的回顾，然后笑得流出眼泪，哭完了也就不去想她了。
　　如果没有这次通话，如果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我也许会成功地淡忘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应答，顾名思义，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赵应。
告诉我，你的……想法。”


第2章 回忆的第一天
　　昨天吃完饭，我跟老窦说了郑嘉川的死讯和我与赵应的合作。
　　他听完死讯，先呆愣了一阵子，但随即，他将正在看电视的我扳正面对他，然后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低声问：“老婆，你不在意吗？”
　　“哪件事？”
　　“老郑的死和明天你和赵应的见面。”他发出了不安的颤音。
　　我不敢再看他，说：“老窦，你不必这样。你五年前不是对我说：‘现我们能掌握的只有当下’吗？我可是有模有样地坚持了五年。”
　　然后他揽过我的腰，吻住了我的唇。
　　我立马反应过来，猛地与他分开，尖声道：“窦昆！”
　　他的脸和眼都红了，正痴痴地看着我。
　　但他看到我的眼泪后，满脸的痴情被慌乱换了去。
　　最后我们只好分床睡，而谁也没睡好。
　　我和老窦的感情，我只想限于家人而止……我对不起他，但我无法和他像爱人一样做/爱，我怕我会在动情时……会像我和他的第一次那样，想起那个人。所以我和他，只是家人。
　　今天我就早早地起了床，给他们买了早餐放在了桌上，便出了门。
　　闲逛了1个小时左右我便去了赵应给我的地点。那时她还没来，还有十几分钟到约定的时间。我便坐在亭子里，边涂鸦着构思我的漫画，边等着她。
　　可能是她来了，我听到了微微窸窣声落在了左手边且嗅见了淡淡的熟悉香气。
　　抬起头，我看见她正在认真看我打草稿的涂鸦。
　　我瞧见她那发丝微微的翘起和她那耳廓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洁白无瑕的样子，我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印现出“她依旧怀有童贞”的想法。
　　想法还没散去，她便抬起头微笑着对我说：“早上好。”
　　“早……早上好。”我注意到自己想了什么，觉得头嗡嗡的。
　　她听见我口吃，递给我了一只碳素签字笔和一个厚厚的本子，道：“书玟，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的。”
　　我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她又笑了，而且还笑出了声，说道：“你刚才期期艾艾的，不是在怕我吗？”
　　我知道她误解了我的行为，觉得脸骤然变得滚烫起来。
　　“算了，我也不开玩笑了。”她一直看着我，然后又移开视线，说：“书玟，你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于是我准备了一下，翻开了本子，并把笔盖重在了笔尾上，望着她。
　　赵应看到我望过去后，说：“2001年，我13岁，郑嘉川14岁。”
　　然后她就慢慢地将2001年的他与她的相遇，一点一点地说给了我。
　　有些是我们共有的记忆，有些是他们独有的记忆。
　　我不知道写了好久，只是等我们结束时，已经写了颇有厚度的一沓了。
　　————
　　2001年，我13岁，郑嘉川14岁。
　　他是我的恩师的孙子。
　　通过我初中时的美术老师刘老师的引荐，我带着我那时从小到大我认为画得最好的一卷画，“登梯”，去拜访我现在的恩师。乘406路来到别墅区，然后我跟着老师府中的阿姨进了他们家的院子。
　　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前，我没有看到老师，却看到了两个年龄和我相近的同学。 
　　一个胖胖的男生，正在翻找着什么工具。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看着透明的窗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们要么动作轻轻地，要么只是安静地待着。谁也没有抬头或扭头看我。
　　“你好。”温柔的声音从声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到了一位穿着讲究的女士。
　　“请先入房间吧。”她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我敢肯定她就是那位老师了。
　　的确，她就是我的师傅，丹洛君。
　　我递给了她我的画。
　　她细细地赏析，一口气指出了好几种基础不足的错误后抬头看着我道：“是否有深意？”
　　我观察着她的表情，觉得她虽然指出了画的很多瑕疵，但她的笑中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满足。
　　“嗯。如题‘登梯’，行者正在攀登山梯。他低着头，只看脚下的石阶。那么认真，那么执着。因此他却错过了山路旁，花儿的多彩，芳草的翠绿，藤蔓的朦络摇缀……我想，他为什么要登上山梯呢？只为到达山顶？无论怎样，当他登山时，一定不止为了登山而登山。所以我想表达，无论何时，当我们走到自己选择的那条路的时候，不要忘记抬头看看路旁的美景，不要忘记自己踏上这条路的初心，不然美好便会与我们擦肩而过。就算最后我们成功登上了山峰，我们也会发现，除了到达山顶，其实一无所获。”
　　她听完，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画说：“小姑娘，你不要看我表面和善，我教画向来以勤为旨，以后……若你作了我的徒儿，你可承担得了艰苦？”
　　我回复道：”能，老师。”
　　“那好！嘉川，把茶呈上来。”
　　那个男生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身泡了一盅茶给了我。
　　之后便是层层礼节，我已记不清了，但师傅在我站起来时，说的一句话，我、郑嘉川和王书玟一直都坚守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就把我当作奶奶看吧。书玟最年幼为小妹，赵应为二姐，嘉川为大哥。师兄姐妹，应当互相扶持。缘聚一堂，便应结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2003年7月21日”，郑嘉川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7月21日，他重200斤，月考成绩基本上是400分左右。
  但在这一天，他觉悟了。为了那个人！为了得到那个叫赵应的女孩，他不要他的命了，他只要他配得上她！！
  到了2004年七月份。
  郑嘉川重130斤。
  艺考成绩626分。


第3章 中场骤止，真情迷离
　　———她和她的故事更像一部传说，一部，奇幻而又夹杂着朴实的传说———
　　很抱歉不继续给大家说赵应与郑嘉川的故事……但他俩，我实在不想再提。
　　但回忆录还是写着走的，而且已经写了一大半了。
　　我偶尔翻着那本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觉得……写得不像是赵应爱郑嘉川而郑嘉川跟别人结婚了，而是郑嘉川爱赵应……而，嗯……而被她拒之门外。
　　今天，我就提着回忆录，十分严肃地问赵应说：“赵应，我觉得你的描述有点问题。”
　　然后她从五米外缓缓地凑过来，挂着一脸悠闲（与她重聚一年，她就又像以前那样了，真的点—不自在都没有），说：“昭然若心，我说的都是真的。”
　　“哦。”我从她身旁溜走，假装口渴，倒了一杯水往嘴里灌，心里还是不明了。
　　“那个……赵应，”我迅速地转过身，看着她说：“今天的写完了，那我先走了。”
　　“嗯。”她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我也不得不看着她的眼睛。
　　那种视线我只在她的双眼中见过。
　　令人心安的眼神，我以前是这么形容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直直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
　　“嗯……”我总觉得和她提我的孩子有点堵得慌：“下次写回忆录的时候，我的儿子那边有个家长会，所以我不能来了。”
　　“嗯，这样啊。”她点了点头，说：“那下次的就算了吧。”
　　“那再见。”
　　“再见。”
　　之后我离开她的房子，就直奔鸟鸣大厦。
　　我的至交之一是一个小说家，今天是她的新书发布会。
　　“哎！书玟！”我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德瑞！”我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她迈着小碎步，“饿虎扑食”后便挂在了我身上：“哼！你终于来看美貌如花的我了！”翻了一个白眼。
　　我把她从我的身上拔下来，道：“好了。大家不都是忙吗？我来看你，你也不一定有时间招待我。”
　　她被拔下来后，微微甩了甩头，又将头滑在了我的肩上，眼睛微微眯着，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怎么啦？昨天没睡好？”我拽着她的马尾说道。
　　“嗯……昨天想到一个超级～棒的情节，然后就拽起笔就写，最后没想到……”
　　“最后没想到，就熬了一个通宵。”
　　“嗯……”她回复道。
　　我看了看四周：“发布会上你还有事情做吗？”
　　“没。”她奶声奶气地说。
　　“那我扶你进屋休息。来，走吧。”
　　她一沾床就睡着了。
　　我则坐在窗边，望着街景。
　　我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我觉得是赵应拒绝了嘉川……真是诡异。
　　于是我又拿出回忆录，翻了又翻，疑虑越来越大。
　　“有句话说得对，女人常皱眉就老得快。”
　　我捧着书，转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唷，醒了呀。”
　　“所以你就比我老。”我就知道她要这么说。
　　“哼！明明你最老，我们三个中你最老！” 
　　她微笑着，充满活力地问：“怎么啦？怎么把眉毛皱得这么紧？”
　　“……”我将回忆录合上。
　　“德瑞，我想问你一个……逻辑问题。”
　　“说！有问题不懂的时候就应该问人！”
　　“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拜于同一师门。”
　　“嗯。”
　　“之后，一个女孩爱上了男孩，另一个……爱上了那个爱上她们师兄的女孩。”
　　“哦……”
　　“那个男孩让爱他的那个女孩选择，选他还是选另一个人。”
　　“……”她一副“我的天哪”的表情。
　　“嗯……在这之前，这个要选择的女孩总是于男孩刻意保持距离，但经常和喜欢她的那个女生在一起，话题总是不断。”
　　“问：她到底爱谁？”
　　“那她最后的选择是谁？”
　　我觉得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喃喃道：“她谁也没选。”
　　“谁也没选！”她听到答案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书玟，”她意气风发地说：“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共打算写七章，对故事补充的部分会在这里补充。


第4章 赵贞华奶奶
　　赵应给了我一小杯黑啤，说：“今天辛苦了，喝点啤酒吧。”
　　“嗯。”我接过啤酒，喝了两口。
　　然后我就发现，她一直看着我。
　　我手里捏着杯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书玟，跟我上楼去看看奶奶吧。”
　　我呆呆地看着她。
　　“昨天她托梦给我，说她……想你了。”
　　我情不自禁地有了哭腔：“我也想赵贞华奶奶了……我好想她。”
　　“书玟，她微笑着看着我，说：“怎么又哭了？每次说到她你总是会哭。她会生气的，不是吗？别哭啦，跟着我去看奶奶吧。”
　　我于是停了下来，跟着她来到二楼，给奶奶烧了一炷香。
　　我盯着奶奶的照片默不作声。
　　“想到往事了吗？”
　　“嗯……我想起……”我凝视着她，道：“那一夜，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看到你哭。”
　　———
　　这是那5年后，我第一次忆起关于赵应的往事。
　　我和她成为师姐妹一年后，已算很要好了。她好像谨记着丹老师的那句话，一直对我很好（虽然经常逗我），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跟她成了朋友。
　　那天她是画被丹老师表扬了，在我和嘉川前得瑟。
　　“王书玟同志，郑嘉川同志。”她问我们：“你们被丹老师表扬过吗？”
　　“没有，”郑嘉川抖了抖画桶，将水去掉：“奶奶的表扬太罕见了。”
　　“嘿嘿。”她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左肩：“书玟，去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做。”
　　“嗯！”我打趣道：“我也沾沾喜气。”
　　“我既没有结婚也没有生孩子，你沾什么喜气？”她微微地翻了一个白眼。
　　“那个……”郑嘉川看起来很想去。
　　“嘉川，”她微笑着说：“对不起呀。”
　　“嘿！”嘉川已将工具摆在阳光下：“说对不起有什么意思。”
　　他嘀咕着：“就你们俩玩的好。”
　　“嘉川，”我揽过他的肩：“下回给你带鸡腿～”
　　“去去去，”他憨憨地笑着：“你是师哥还是我是师哥呀，快回去吧。”
　　赵应的家是一座老院子。
　　她家的老院子，比嘉川的别墅更有味道。
　　绕院的围墙布满了爬山虎，爬山虎面上依附着另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开放着淡淡的白色小花，拉扯着我的情怀。
　　我的目光扫过围墙，扫过无规则形状的长着苔藓的石板路，扫过年代久远的摇椅，扫过……一个端庄的奶奶。
　　“你好，”她向我伸出了手，说：“我是赵应的奶奶，你可以叫我赵贞华奶奶。”
　　我们握了握手，我看着她的脸，感觉她很慈祥，但仍有股威严萦绕在身周。
　　“赵贞华奶奶好。”
　　她笑着点了点头，
　　“奶奶，”赵应微微挽了挽衣袖，说：“麻烦您跟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师妹—书玟，聊聊天，今天我给您和书玟做饭。”
　　“嗯，去吧。”赵贞华奶奶转过身，道：“原来你是书玟呀。”
　　“是的，奶奶。”
　　“我家姑娘，呵呵，经常提到你呢。”
　　……
　　没过一个月，到了雨季。大雨可以下一个星期都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赵应先打开伞，等着我。
　　然后我“嗖”地一下打开我的印有乔巴（有乔巴变身前，也有乔巴变身后）的伞的时候，它也“嘭”地一下支离破碎了。
　　赵应有些责备地看着我。
　　“书玟，动作要轻一点，东西才不容易坏，”她撑着伞走到了我身旁：“这次就当是教训吧。下一次别忘啦……”
　　“赵应。”我看着她的伞挪到了我的头顶：“我们怎么办呀？”
　　“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思索了一下，提议说：“那么你回到家的时候会很晚了……我可以在你家过夜吗？”
　　“嗯……好吧。”她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但我家只有两张床……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可以吗？”
　　到了院子，奶奶帮我们把湿透的外衣褪下，放在暖炉前烘干。
　　“在这种大雨中行走，就算撑伞也多少会有打湿的。在夏雨打伞要小心点，姑娘们。”
　　“赵贞华奶奶，其实是我的错。今天我打伞弄坏了，所以赵应和我就只撑一把伞回家的。”
　　“呵呵，书玟姑娘，我只是嘱咐一下，没有责怪你们。”
　　那一晚，奶奶和我讲了有关赵应的故事。
　　原来在她六岁的那年她就因为车祸，失去了父母。
　　她只能坐飞机从美国飞回中国和奶奶生活。
　　赵贞华奶奶说，她在门口等小赵应，看她走在送她的人的面前，表情淡淡的。但当那个人走后，小赵应便猛地一下抱住了奶奶的腿，静静地啜泣，听不见哭声。只觉得裤子慢慢被她的泪水浸湿，奶奶将手放在小赵应的背上，轻轻拍打着。
　　“奶奶……。”小赵应抬起头。
　　赵贞华奶奶蹲了下去，柔声道：“小应儿。”
　　“鹅呦照给另。”小赵应哭着说的活含糊不清的。
　　“嗯？”奶奶向她微微俯身。
　　“我要照顾你。”小赵应依旧啜泣着。
　　“奶奶你不要怕。”
　　……
　　之后我便隔三差五地去赵应家串门。赵贞华奶奶给我讲了很多她自己的故事。她会每年给我织件毛衣；给我和赵应做各种各样的零嘴；给我整理身上的衣服，然后说：“盯着路走，整理衣坐。”
　　我觉得我有了两个奶奶，一位是在我小学时去世的奶奶，另一位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天将要入夜，变成了美丽的金黄色。
  而赵应和王书玟沿着江岸漫步着。
  “赵……”王书玟捏紧了手，唤道：“应儿。”
  赵应停下了脚步。
  “别害怕。”她语气生硬地说道。
  赵应听到王书玟蹩脚的安慰后，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她看向对方，道：“书玟，事发时我确实有点害怕，但我们都逃出来了，害怕有什么意思？”
  “应儿，我好没用，最后还是你带着我逃跑的，我……”王书玟的声音颤抖着。
  “书玟，”赵应正色，说道：“别这么想。”
  她凝视着王书玟，道：“我不害怕，另外我不会再让仓皇而逃的情况再发生了……我差点就害了你。”
  “是我自己来的。我自己想救你，不关你的事。”王书玟突然酸了鼻子。
  “你是我的师妹，我应该保护你。”
  “丹老师说过‘结为一体’，我们不应该分谁长谁幼。”
  “那是对三个人的，我说的是我们两人的。你对于我，就是我的师妹。”
    （关于第一章“在她于那片像迷宫一样的别墅区失去方向后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纠缠时”。）


第5章 让我在这穷冬之夜将你紧拥
　　在赵贞华奶奶的遗像前，我们互相凝视着对方。
　　“书玟，”她低声说：“我在你面前可不止哭过一次。”
　　我立马说道：“郑嘉川结婚那天，你是哭完了的，我没看见你哭。”
　　“呵。”她笑得很温暖。
　　“我很庆幸，我能有你一般的师妹。”
　　“赵应，我不止是你的师妹，我还是你的朋友。”
　　“嗯。”
　　一聊完，我就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下了楼。
　　一进门我就看见镜中自己的模样。
　　幸好我下楼了。
　　不然让她看见我眼中的柔情，我应如何阻挡我内心的情意重见天日？
　　我是一个母亲和妻子，所以我不能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
　　2006年，我和赵应已经相识了5年。赵贞华奶奶就是在这年去世的。
　　那时窗外是落光了叶的枫树。
　　“奶奶……赵贞华奶奶，呜……书玟来了……呜……应儿也来了。”我哭泣道。
　　“书书书玟，应应应儿……”奶奶微弱的声音从她颤抖的牙间叹了出来。
　　“奶奶。”赵应轻轻地趴在床沿上，看着奶奶，她的眼睛亮闪闪的，似有泪水在里面打转。
　　那天，奶奶握着我们的手离去了。
　　是奶奶的一个朋友安排的葬礼。下葬的那天，我走在包裹在白色丧服的赵应身旁，飞舞的纸条飘洒在了我们的头顶与肩边。
　　之后丹老师叫赵应搬进了她的别墅。嘉川去大学了，所以别墅里只有她们师徒两人。
　　然后是第二年的另一个冬季，我和赵应结束了大一一半的课程，各自回到了家里。
　　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事除非你自己经历，不然你不会相信它会发生。
　　当我被心恸牵引着来到了赵应的院子并看见她虚弱的样子时，我不得不相信，我跟她有一种无形的联系。
　　“应儿，”我对她轻轻说道：“应儿，我……我今天路过来看你。你，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等待着她开口……可是我发现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的样子就像一只被热得虚脱的绵羊。
　　我粗鲁地抖下挎包，跑去客厅去取了温度计，又奔回来夹在了她的腋下，然后看了一下手表记下了时间。
　　然后我就盯着她虚脱的样子发呆。
　　不到两分钟，我又猛地站了起来，用自己的杯子给她装了一点热水，然后将退烧药放在了杯旁，取出温度计，我看了看示数，就一手将她揽在了怀里，一手按出了一粒药喂给了她，又喂旁边的水将药顺下。
　　我看见她将药吞下后，就说：“应儿，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已经烧到40度了！”
　　她睁开了眼，说：“不……”
　　“……为什么？”
　　她摇头，说：“我……我吃了药……书玟……我不去医院……”
　　我刚想反驳就看到一滴晶莹从她的眼角滑落。
　　“书玟……你可以抱我吗？”
　　看见她哭，我的心就被那无形的大手撕裂了。
　　我边把涌出的血塞回心里，边将她不断涌出的泪抹去。
　　“应儿……你怎么哭了？”
　　“书玟……我……我……呜……”
　　我将她搂过来，抱住了她。
　　她的体温很高，我突然发现我可能将她拥在怀里的力度有点重，然后我又改变了主意……她怎么能不去医院？
　　我动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地抱住了我的腰。
　　我感觉到了她的手慢慢地增加着力度。
　　“应儿，我在这儿。”
　　“嗯……我知道。”她埋在我的怀中，哑着嗓子回答我。
　　“我在这儿……我永远都在这儿……”
　　“你懂吗？只要你遇到危险，我就会在你身边……”
　　“所以不要怕，应儿。”
　　……
　　那一晚，我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因为我一离开她，就和其他人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书玟。”窦昆把伞移到了落汤鸡似的王书玟头上，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出走后，大家都很着急。”
  “……”
  “书玟……你这样的话我只有强抱你回去了。”
  “滚！我不会回去！”王书玟向他咆哮道。
  “书玟，记住，现我们能掌握的只有当下。”
  王书玟只觉得后脑勺猛地一疼，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他真的就把她强抱回去了。


第6章 素面
　　今天是美丽的晴天。
　　但我刚刚接到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消息。
　　是老窦告诉我。
　　他这几个星期总是偷着喝酒。今天我看他的脸的颜色就知道他又喝了，我就说什么下次不要再喝啦……再喝就睡沙发呀……之类的。
　　他听完就哭了。
　　“书玟……呜呜呜……”他哭得像一个破产了喝醉酒的商人。
　　他说我得癌了。
　　说实话，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的确是有点迷茫的。但当我离家到外处去散心时，我竟觉得死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呵，也许是压抑着心中所盼得太久了。
　　我来到了高考后，我和赵应，我和赵应吃晚餐的那个面馆。
　　“老板，来一碗素面。”
　　“好嘞！妹妹，您稍等。”
　　然后我就看到他把面撒在了筐里，放入了水中，然后看着他把晶莹剔透的面条小心地抖入了碗内。
　　他将面条端给了我，劲道的面条和鲜美的汤汁交融一体，一缕缕香气扑在了我的脸上，化成了一滴滴细微的小水珠。
　　———
　　2011年，赵应和王书玟24岁，郑嘉川25岁。
　　赵应在大学转系，正在攻读牙医专业，王书玟凭着对漫画的热爱，成为了一名插画师兼漫画家，郑嘉川攻取了研究生位并继承了她的奶奶，丹洛君的会所。
　　他们上一次跨年，是一起过的，但那之后，已经三个月没聚聚了。他们仨在这三个月中，各有各的生活，挖掘出了各自的领悟。随后这些领悟便结成了一根短短的导火线，引向了那场分裂“一体”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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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月18日，王书玟跟随组织到达了英国，他们租用的双层巴士将他们载去了海港。
　　“社长……您对我们太好啦！”队伍中的欢乐担当—总是穿着花衬衫的逗比男子，“深情”地将他们的社长抱在了怀中。
　　“喂！”社长急忙挣脱了出来，吼道：“你不要靠近我！”
　　然后不知有谁起哄说：“你们不是挺般配的嘛！”
　　众人就开始各种逗弄那位涉世尚浅、极易羞涩的社长了。小团队顿时热闹了起来。
　　“书玟，待会儿我来帮你把箱子搬上楼吧。”王书玟突然听到了这句话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直视他，拒绝道： “不用，谢谢您。”
　　“但……但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王书玟看着那个男人失落地离开，却不能有所表示。
　　因为纠葛的烦恼让她无法像别人一样放开胸襟。
　　刚好是下午与半晚交际的时间段，太阳变成了艳丽的红色，每个人的影子稀落地重叠在了一起却又不断地分离，在这沙的地面上体验着相遇和分离的滋味。王书玟和同事们一同整理好行李，就独自漫步来到了沙滩，脱下凉鞋，随意坐在了干处。
　　火红的太阳让她想起了火窖的火焰。
　　那种火焰像猛兽，像寒刀，像一台庞大的吸尘器，将任何靠近它的人或物从不留情面地吞噬，毁灭掉……人们惊叹它颜色美艳的魅力，却不疑心为何它可凭着高温占据着自己本该拥有的空间，连自己踏前一步都不可，因为一小步便可至灰飞，烟灭。
　　“我这是怎么了？”她自问却无法自答。
　　书玟，不必慌张，你只不过心死而已。
　　你将自己的魄附在了邮寄给你的师姐的一封信上面，她却把它杀死了。
　　你只是满心欢喜地一次次与她畅言未来。
　　无论她说什么你都欣然接受。
　　她先是弃画从医，后是与郑嘉川暧昧。
　　两桶滚烫的开水从你娇嫩的唇外直直地灌入了你的肚内。
　　你受了打击，受了刺激，你竟大胆地写信给她，问她你对于她应是朋友，家人，还是恋人。
　　她就再也没给你写信了。
　　近来，你又在网上浏览到一个反同性恋的论坛。他们骂你们是反人类，反社会，同性恋狗，禽兽！他们的眼中你们不应有人权。
　　你在平常本不会在意，但这次你却一直无法释怀。
　　你愤怒，你悲伤，你想崛起反抗，你想……
　　你却突然意识到，你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以往那种深爱一个人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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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2月5日。郑嘉川与朋友窦昆边烫着酒，边看着窗外不小的雨。
　　“嘉川，最近你和赵应怎么样哪？”
　　郑嘉川看了他一眼，说道：“最近没什么进展……”
　　“喂，嘉川，你告了白没有呀？”
　　“我还没有。”
　　“哎？你上次不是说2月1日就告白吗？”窦昆边抿着酒边说。
　　“窦昆……虽然这样很不男人，但我想要告白的时候，我觉得……她对我并没有儿女私情。”
　　“兄弟，哈哈，你说话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古风。关于‘儿女私情’，肯定是应该培养的，这时候就应该男人主动了。”
　　窦昆拿起小杯子，说道：“现在自由自在的不是挺好的吗？来来来，我们干一杯！”
　　郑嘉川和他碰了杯，道：“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没喜欢的人。”
　　“您这样说就有点女孩子气了。”
　　“这样说就算是有女孩子气了吗？”郑嘉川撇了一下嘴说。
　　“兄弟，如果是一个男人，他会说：‘我就要她。’而不是在这儿跟我辩论。”
　　“嘉川，”窦昆开着玩笑说道：“你如果还不告白，说不定她会喜欢上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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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2月16日。赵应穿上白大褂，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她正在配制着某一药剂，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她瞪大了眼。
　　一个人就在她十米处的实验桌处……已经面目全非。
　　她和她的同舍好友在实验楼下，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赵应……我感觉我刚才就像做梦一样。”
　　赵应叹了口气，道：“的确怪吓人的……”
　　“我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我死了，我的亲人和男朋友会怎样……赵应，我以后……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生命。”
　　“……嗯。”
　　“我今天下午一定要回家看一下爸妈……赵应，你呢？”
　　“我没有什么打算。呵呵……你也知道我没有亲人，所以我对这个还是有点抵挡力的。”
　　“呃……对不起，刚才我忘了你……”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赵应和善地说。
　　“但……但是我想，除了亲人，你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不是吗？之前我在寝室，经常看到你用一种幸福的表情写信～应该是写给同一个人的吧？”
　　赵应看到室友带着八卦意味的打量，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微红。
　　“好啦，好啦，我不问啦，”室友也不追问，道：“赵应，今天我要回家，就不一起去吃饭了。”
　　“那再见。”
　　“再见。”
　　赵应将手揣入兜中，向食堂走去。但走了一段路，她又回头望了望，看见身后竟空无一人。
　　她仰头看了看远处的食堂，转身向图书馆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儿，我和书玟你只能选一个。”
  “嘉川。”赵应将话快速地接了过去。
  “我谁也不想选，你别再说了。”


第7章 释怀
　　一个月后，我便和老窦离了婚，将儿子托付给了他。
　　然后我背上了背包，去了日本，去了我心驰神往的地方。
　　我以中国漫画家的身份，见到了我最崇敬的画师。
　　他在我大一时曾得过很严重的病，一连两年都不曾发布新的漫画。那时我就会每天在睡觉前，祈祷他会挺过难关……但我没把这件事给他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像童话故事般的梦。
　　我梦见我靠着她的肩膀等待着结局。
　　弥留之际，我依稀听见她说：“书玟，我爱你。”
　　然后我想反驳她—那你那时为什么不选择我？
　　但一瞬间，我不再是我了。
　　我变成了一棵校园里的树。
　　我的身下有一个女孩悲恸地哭泣着。
　　我抖了抖身子，将一片叶子放在了她的头上。
　　“亲爱的女孩……别哭了。”
　　“我送了你一片叶子。”
　　叶子被她放在了手心上，被她细细地端详着。
　　她喃喃说了什么，然后将另一只手打开……
　　是一把崭新的小刀。
　　她凝视了它一会儿，犹豫不决地将它投入了垃圾桶。纵横的泪痕似条条迷宫滞留在了她的脸上，她又喃喃说了些什么，但这次我听见了：“我到底为什么活着？”
　　“我亲手葬送了我的梦想，来继承家业。我决意让我爱的人不再痴迷于我，以求我们各自的未来不必活在世俗的压迫中……但现在我竟后悔了……简直是个大笑话……”她虚弱地沿着我的树干滑下，阳光正好照在了她的脸庞上，使我恰好能看清她大致的模样……高高的鼻梁和宽度微高的眉毛，让我心生异样。我觉得模糊不清的记忆之海突然疯狂地翻滚了起来，心中的异样愈来愈强，愈来愈使我想一探究竟。
　　“您……您叫什么名字？”我强压住心中的异样，尽量以正常的语气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但一问完我就醒了。
　　对的，在关键时刻我醒了。
　　窗外飘着雪，而我又忘记了关窗，雪从外边落了进来降在窗边地上变成了水，吸收了热……我想我有大量的热都被它吸了去。
　　但神奇的是，我不觉得寒冷……我陷于零散的雪花中，反而觉得闪闪发光的雪花有着为人照明的诚意。
作者有话要说：